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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隐入尘烟活着的底色诗性的浪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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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刘雨涵

余华在《活着》的外文版序言中写过:“‘活着’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,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,也不是来自于进攻,而是忍受,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,去忍受现实给予我的幸福和苦难、无聊和平庸。”正在上映的新片《隐入尘烟》有着《活着》的苦闷底色,同时又在“忍受”的基调之上多了诗性的浪漫色彩,甚至还在大自然中孕育出了一抹神性。导演希望向观众传递“再卑微的个体,TA的生命也可以是绚烂的”。有观众说,贵英和有铁,是在贫苦的土地中开出的两朵浪漫的花。

从《隐入尘烟》中,可以看出浪漫的现实主义,也可以说是现实的浪漫主义。在影片的前三分之一,基调略显沉重。没有自主选择权的贵英和老四,像是牲口一样,被亲戚安排着配对。老四为了全村人的利益,去给收粮老板献血,贵英心疼得紧。在长久的相处中,两人生出了情谊:用灯泡孵化“电报鸡”,用麦仁在手上印出花朵,在河渠中洗澡,抓一条鱼来烤炙……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乡村爱情故事,它可能和爱情都沾不上边,只是一种良善人类之间互相帮扶的“好”,但这比爱情更大,更动人。在大自然的四季轮转中,贵英和老四像麦子一样无声地生活着,却充满了温暖、充盈的生命力,创造着属于自己的诗情画意,淡化了悲凉的底色。

片中,贵英看老四的馍馍上沾了土,嫌脏。老四说,土有什么脏的,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。这是导演李睿珺对于养大他的这片*土地怀有的深情眷恋和爱意。李睿珺是在甘肃农村长大的,《隐入尘烟》的拍摄地正是他的故乡花墙子村。片中男主角武仁林是李睿珺的姨夫,一位土生土长的甘肃农民。武仁林的表演像是从电影中长出来的,没有学院派的技巧,毫无虚假做作。

可正是应了那句话,“麻绳偏挑细处断,噩运专找苦命人”,导演并没有将苦难轻松地消解在日常的浪漫之中,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苦涩得难以下咽的结局——贵英掉入河中死亡,两人的结婚照被当成贵英的遗照。老四遣走了陪伴他的驴子,自己也寻了死。演员张新成在看完《隐入尘烟》后发表观后感:“第一次在影院接近号啕大哭。”拥有过诗意之后的残忍结尾,更加露骨和刺人。

李睿珺将导演的工作看做“在日常中提炼电影,然后在电影中去还原日常”,他所思考的是“如何感知和捕捉日常中微妙诗意瞬间使之变成永恒的过程”。他用相机拍摄在商场里陈列的麦田,写下诗句“沦为景观的麦子/在城市里收割游人/的目光”。而他的影片进入商场中的影院,也像是“沦为景观的麦子”一般突兀,更可惜的是,还没能收割到游人的目光。

影片断断续续拍了一年的时间,整个拍片过程李睿珺和制片人一直在筹钱。最困难的时候,他和制片人两个人身上只有不到块钱,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。《隐入尘烟》上映一周,票房刚刚达到万元,排片不足1%,即便在罕有的场次之中,电影院内的观众也只有个位数。五光十色、快速流转的现代生活,将乡村生活越抛越远,《隐入尘烟》这类影片被归为“苦哈哈的文艺片”,已经被许多观众审美隔离。还有网友将其捧为“高贵的文艺片”,实则暗含着“迎合电影节”的不屑。专业奖项与大众口味之间的错位,不是一部《隐入尘烟》就能调和的。

当文艺片被观众推向小众、高冷、自娱自乐的境地,创作者们能做什么?李睿珺在接受采访时讲了一些改变,他请自己在*土地长大的姨父当男主角,姨父的儿子在剧组做摄影助理,女儿现在在剧组做化妆师。“这个村子里再有一个孩子长大,说他想要去拍电影,不会再遭到全村人的耻笑和讥讽。他和父母说我要学电影时,也不会再像当初我父母一样那么不理解。我觉得,这都是拍电影带来的一些变化。”

当《隐入尘烟》这样的文艺片走入电影院,不会再遭到观众的耻笑和讥讽,这就是能够为电影行业带来的一些改变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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